Thursday, October 28

她不要女兒被姦

媽媽是標準電視迷, 圈子除了家庭和工友, 就是電視的世界。似乎她很多價值觀也來自電視, 可以說, 她是透過電視觀察世界。譬如說, 女孩子到酒吧一定會有此遭遇: 被不法份子落藥在那杯極度純情的芬達橙汁, 然後被迷姦, 翌日起床時掩著臉哭成淚人懊悔不已兼不知所措。而媽媽不會區分卡拉ok和酒吧。每當她見到任何類似卡拉ok或酒吧的場景加一名無知少女, 就不忘警惕她無知的女兒, 不要到那種地方去, 不要去廁所以免賊人有機可乘, 不要喝飲料。我記得自己第一次聽時, 禁不住哈哈大笑很久, 然後說媽咪, 你真係睇得起我喎, 多謝俾面。之後每次也是乾咳兩聲笑笑就算。這麼不幸經歷這麼轟烈的人生我想自己永遠不會擁有, 目前的轟烈亦一律由我負責自製。(失禮。) 媽媽不識字, 但不知怎的, 我總覺得她很聰明。當她說一句傻話時, 她知道那句傻話的效果。儘管被取笑和嫌棄, 但達到關心的效果她也就不介意, 她會一直說傻話。當我沒有耐性跟媽媽好好說話, 露出敷衍和不耐煩的語氣, 總是馬上後悔。因為我知道媽媽懂得分辨敷衍和愛她的說話。因為媽媽有看電視, 而我總是想像她將劇集裡的頂級孝順子女和我們暗暗比較時的樣子。

在比較後來我才明白, 媽媽怎會不知道女兒被姦的可能性高低呢, 只是, 基於億億億萬分之一的可能性, 她還是要嘮叨女兒, 確保沒有丁點不幸的事情, 發生在她的人生。或者, 媽媽才沒有想這麼多無謂的事情。她只會衝口而出那愛的言語, 並一輩子以她的語言警惕著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