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April 3

有話想說, 但我刪了。

然後我問自己為甚麼, 不果。渴望夢見at 17唱譜上了歌的好了歌, 像王菲脆弱如刀片的歌聲。想起你跟我說的紅樓夢情節, 你喜歡尤二姐、尤三姐。我讀杜哈絲的《情人》, 時常想把令人激動的章節抄在日記。可是後來發現那實在太多, 大概抄不完。我想說, 如果一位作者能夠那樣專注於生活和身體之內的各種聲音, 忽略任何狗屁不通的小說技巧。或者描摹誰的寫作特色。那該不能成就舉世震驚的事, 不過可以震撼心靈到極點。搖晃讀者的身體, 大聲吶喊, 作者對於讀者能把他的聲音聽進去的這股慾望, 非常滋擾、具有侵害性。惟有是獨白而專注自己和被周遭包圍的自己的人, 他們的話能夠經過我的耳朵和眼睛, 進入心靈。我一邊讀一邊感到此書有股莫名的神聖, 不可侵犯。我想像女教徒畏怯地撫摸自己的身體, 心裡對於下地獄的恐懼莫名的巨大。巨掌向她壓來、覆蓋、蹂躪不斷, 可是她們對於恐懼恭敬崇拜, 一如以往。恐懼是那麼的巨大, 不知如何是處。當我與任何一個別人交往, 腦海裡總是不斷有很多小動靜。我的腦海有很多聲音, 而且那都是交往者的聲音。那些聲音是他們沒經嘴巴說出來的話語。有天我終於為此感到訝異, 難道我擁有聽別人心聲的超能力。事後駭笑, 可是我終究還是無法分辨, 那些小聲音究竟來自我本人的想像, 抑或我根本害了幻聽病多年。為甚麼不用嘴巴說話, 而用腦電波默默說話, 我們竟然慣用別的器官說話和表達。我真的可以用腦袋說話和表達嗎, 如果有天我真的想出了答案, 就會如同人們所說的那樣, 發達了?後來我記起你一直在問關於自由和歷史的問題。我於是也開始想, 是不是有些事情, 就是如此的難以描摹, 好像怎樣也無法說清、甚至看清。電影裡少女的身體, 不時在腦海呈現。電影原著寫, 少女的身體在那房間還一直在成長。書本本來的字眼我記不住了, 但感到意境是空前的偉大。我總是說了話隨即後悔, 例如在說了「意境」之後發現, 其實我對甚麼是意境, 根本一無所知。

沒意義的文字很多, 有時這令我感到不自由。可惜我有張嘴巴, 而且不是文盲。除了濫用與生俱來的自由, 好像別無他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