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have a good fuck的歡送聲之中踏出征途, 一直含笑從家門走到樓下, 因為有八樓、有人。在一間房子裡, 現在住了四人一貓。鏡牆裡有我們幾個人, 散落在屋子的不同部份, 有人總在鏡裡, 無論站著坐著無論任何時刻, 有人背著鏡子。有人總在鏡子外, 像從不存在一樣。或者坐在地板。半醉了走在鵝頸橋, 兩點了抽根煙再刷牙。我們就在鏡子的不同角落緩緩散開快樂不快樂的輕煙, 情緒展開的氛圍像燃點寧神的香氛, 我們卻像四格漫畫的幾個無聊但活生生的主角仔。我隱約看見奇異的花朵正在綻開, 在鏡中綻放的曲線在默默伸延。就像半夜睜開眼睛黑貓一團睡在腳邊。不知道如何解釋, 可是每次當師弟說要減肥, 我會想起他內心深處的鬱結跟肥胖二者的關係。於我如同摩斯密碼一樣, 披露你一點點的內心世界。我堅持, 你根本沒有長胖。像堅持何韻詩最酷似Nana而不是中島美嘉。攤開地圖一樣攤開鬱結, 這個小想像跟隨了我好幾天。不知道自己可以幫上甚麼忙, 如果別人打不開地圖。聽著不同人訴說的時候我在想, 其實我真的幫不了很多, 雖然我好像常常聽人訴苦可是仍是一頭無緒。我不是專家。原來我從來也不是專家。原來阿遠跟我很像, 他上昇天蠍太陽白羊, 我太陽天蠍上昇白羊。異口同聲說不快樂時會聽慘情歌, 做盡極端的事情。因為, 再極端的事情還是從來也抵達不到心裡最深入的一點。那一丁點若隱若現的從來得不到應有的舖滿或釋放。他到最後始終沒有進入我, 抽煙時我為這事悵惘了一會, 然後笑了自己兩天。或者我不應該再妄想痴心。妹為爸下載了許多歌曲, 成為一張清單。看著清單上一首首歌名, 我就記起了和爸媽聽老歌的時光。那時媽在廚房, 爸在睡房我坐在客廳的沙發發獃, 可是我們一同為這些歌靜穆片刻, 平靜而歡愉......我又回到我的尋夢園 會不會好夢難圓。很想告訴愛聽Jazz的他, 我覺得這些老歌也是Jazz。他是專家, 可惜我從來都不是任何事的專家。四眼仔跟我說: 我聽了Jazz十年了。然後我每天會想、並念讀一遍他說的這句話, 在心裡悄悄說。還有我那聽淚的小雨的日子, 和早上在巴士聽甜蜜蜜也哭死的丫烏時光。每天都跟貓兒綿綿的說, 我們都很疼你, 你不要抓我們。牠依然半夜來依著你睡, 在你醒來一刻咬一下手臂加幾下連環抓。然後我生氣地離開沙發, 跟牠說以後不跟你睡、不跟你玩了。但離家時還是依依跟牠說再見。我想像貓兒的心情, 從前在舊地方那麼不受歡迎, 可是在這裡我們都喜歡牠。連帶牠的咬勁一併喜歡。而爸在許多年依然告訴我, 他喜歡「萍聚」這首老歌。
人的一生中 許多回憶
只要你的追憶有個我
妹給他下載的版本居然有了鼓聲。翻唱的女聲不知何人, 但婉若的歌聲在深夜依然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