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爸爸生我的氣, 我就會想起之前爸爸幫我細心的熨衣。衣物還包括我的Nike運動褲。我拿著運動褲問他, 運動褲不用熨吧? 你還用熨西褲的方式熨。你看, 現在運動褲中間有兩條直線, 多滑稽啊。爸爸在笑。但之後我穿上了做運動, 一點也不覺得滑稽, 只覺得與別不同和可愛。並想起, 有個雙魚座爸爸, 才有雙線運動褲吧。突然間就會感受到幸福。
我週末回家。像那些住宿生一樣在週末回家。把一大袋的衣服放進洗衣機。第二天起來, 所有衣物已經曬好熨好摺好掛好。我拿出無印便褲一看, 褲中間有兩條直線呢, 看起來又像老土西褲了。媽媽跟爸爸的熨衣法原來是一樣的, 任何褲子都要有兩條直線才像樣。
姑姑跟我說, 她近幾年開始想奶奶爺爺有天去世, 她會怎麼辦。我笑她反應遲鈍, 怎麼現在才想, 我十幾歲的時候已經想遍了。媽媽看我在沙發睡著, 問我在新屋會不會這樣。我說一定不會。只有在家裡才敢這麼放肆, 肆無忌憚的做著各樣白痴的事情, 以及, 怎麼也學不會任何事情。所以當恢復慈祥不再生氣的媽媽問我, 為甚麼辛苦也要離家。我就告訴她, 因為在家太舒服, 而我要的不只是舒服。
但願有天我真的能成為他們爭氣的孩子。已經忘了從那天開始, 我一直暗暗肩負起這樣的使命。可能一切不過因為我是大女兒。也可能不。我想假如也學人家寫故事寫童話, 就寫篇關於大女兒的童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