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手投足。繃緊不繃緊。告訴你好了, 恕我從來不知道甚麼叫做身世可憐。為甚麼在鏡前盯緊自己是如此具有難度。我們和華姐一起上跳舞課, 她的面前根本是一條柱子, 而不是一角鏡子。我太明白她心裡的恐懼, 可是仍然著她走過一點, 至少能站在鏡子面前。男同學笑說, 你怎麼這麼殘忍。我打個哈哈說「沒錯」。我只是學會了習慣總是能夠戒掉的。專家說兩星期十四天就能戒掉一個習慣。當我聽見誰在說他辦不到以及無能為力, 我就條件反射想起習慣說。看見寒背的人, 總是無可救藥想起關於壓抑以及習慣壓抑。然後容祖兒唱習慣失戀。看見中環自信儷人乙名, 又莫名奇妙記起麻木這回事。每次接聽I的電話, 總是記起我們是如此親厚而疏離。上瑜伽課我總是學不會呼吸, 可是我還不想放棄, 希望找個好老師從初班再學起。動作沒有意義, 唯獨呼吸才有意義。老師關起燈放著舒緩的音樂, 然而我吃力的學習做著所謂放鬆的事情。游泳如是; 瑜伽如是; 人生怎麼不是。我企圖杜撰一句警世偉大的句子, 當然只是屬於我的世界。註/ 我想身世就是自身與世界的關係。我想學懂珍惜這段關係, 先決條件是戒掉不勇敢和不誠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