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November 29

小時候讀到課文「委屈」, 白痴地覺得莫名的感動。因為覺得課文裡的爸爸, 像自己的爸爸。很多事情都只能靠我膚淺的想像力, 去用力想像, 去牽強描摹。年紀更小時每次想到他工作的情況, 如何受壓, 甚至受傷然後在我面前包紮, 就會悄悄落淚, 覺得心被誰掏了出來扭作一團垃圾再滾在地上, 變成了甚麼都不是的東西。

前陣子, 姐說凡事先替別人設想。於是我嘩啦嘩啦地很努力去做, 用心經營和建立, 閉上眼睛將自己安置在別人的位置, 才想像和行動。可是現在就在經歷失望, 難過得想哭。其實已經越來越下定主意, 做個腳踏實地的人。做自己喜歡的小事, 關心自己喜歡的一個個小人物。喝一杯廿四味, 一邊喊苦一邊快樂。快樂不重不輕的, 剛巧掉落在鞋子表面。如果可以, 希望每天至少掉一遍。例如穿著拖鞋跟情人牽著手走在海旁, 撥他的髮際, 鬥快將各自的軟雪糕吃成陽具形狀, 在街上看見漂亮少女的劉海, 在車廂碰見很久沒見而喜愛的人。不大想洩露心事, 想讓心事隱隱退去, 變成第二天吃的印度薯餅, 一次又一次的吃進肚裡。要習慣反芻, 要學會大事化小及小事化無。像爸爸教我們做人, 這有甚麼大不了呢, 做人總不能太脆弱。可是多年後我想問, 爸爸, 面前的痛難道是幻覺。可是吃了薯餅, 身體太熱氣吃不消, 喝太多綠茶晚上睡不著, 喝很多涼茶可是不見起色。於是有點迷失了。選了A餐但覺得B餐更好吃, 或者想問今天有沒有快餐。今天覺得很有點委屈, 不知道可以排解到哪裡去, 於是吃力地想像爸爸一天裡要受的委屈。希望慢慢將自己的委屈部份變小, 變走。催眠自己, 其實也沒有甚麼大不了的。

沒事, 沒事。沒事

這是我一直想在爸媽面前呈現的樣子, 我沒有事, 我處理到。就像玩UNO時, 明明手上牌還沒有到桌子, 可是先歇斯底里地喊CUT, 佯裝做到了, 其實還有一段遠距離。球傳來傳去, 最後還是慶合合的交還到自己手上, 逃不掉的, 這是成年人的責任感。很想去學畫油畫, 吐出胃裡的隔夜普洱, 倒出一層層抽屜裡的垃圾, 而不反芻。鏡裡也總是有爸爸的映象。我想問, 難道這也是幻覺, 甚麼才是真實的呢。很多事情都只能靠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