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June 9

女乃女乃

星期五晚在cafe跟朋友捉波子棋的時候, 也許過程太輕鬆, 沙發太舒服, 燈光太昏黃, 有些東西就開心得過了頭, 飄了出來突了出來, 給自己看見。

沒甚麼, 就是不停想起從前跟女乃女乃捉波子棋的畫面, 暑假不暑假, 都幾乎是天天捉, 陪女乃女乃捉。那時我們還住在那個光猛的大房子裡。妹妹和女乃女乃都特別好勝, 誰都不讓誰 (是呀, 隱性好勝的人有資格說顯性好勝的人:) 。我想起了小時候還沒有發育卻已經很重視「原汁臘腸」甚至常常為不公平而跺腳的妹妹-- 常常覺得她發育之後完全是另一個人-- 然而聲大大又好勝的女乃女乃, 總會笑著叫妹妹應該怎樣怎樣讓她。那時她不過七字頭, 現在榮升八字頭, 邁向九字頭, 那年妹妹和我都是一字出頭 (現在覺得曾經那麼年輕好痴線) , 一星期還要默書兩次那種。說真的, 從前都沒有怎麼喜歡過女乃女乃。她霸道, 欺負爺爺, 喜歡在家庭上下搞權力, 不愛衛生不愛吃飯, 固執同時抽煙很兇, 快要連假牙都佈滿煙漬......不喜歡得完全察覺不到自己絲毫的judgemental. 要是你問我的爺爺, 我從來就只會微笑的告訴你, 啊, 他的耳朵聽不見, 但喜歡天天踏三轉單車, 教歷史的, 風度翩翩, 常常笑呵呵, 脾氣很好, 像鮑方......仰慕得像仰慕一首詩一樣。所以一看見一聽見女乃女乃又欺負他, 就會深深的為他抱打不平。可是到了有人說她不是, 或者逼她吃飯, (她真的很討厭吃東西, 所以骨瘦如火柴人) 又會好像六月飛霜百般委屈的家嫂一樣。 如果她知道誰是梁詠琪, 還真想告訴她: 「喂, 你知唔知邊個係好勝gigi? 你好鬼似佢呀」

上星期跟女乃女乃通電話, 只是隨便兩三句問候她身體的說話, 提醒她有空要做運動, 她開心得有點忘形, 還說「你係我湊大架, 我特別睇你」之類的話。令我很思疑。是啊, 即使她有甚麼令人看不過眼的缺點, 她還是那一群「只要我輕微關心一下就會開心到飛起」的親密要員之一。即使她大聲她不講道理她夜晚要浸假牙, 她都已經八字頭。想到這些, 就覺得甚麼都沒有所謂 -- 其實怎麼只是那麼一丁屎關心, 都要諸多吝嗇和計較。像今朝我見到有人在買旗前, 差點要搜人家的身一樣, 「你咩機構架?」語氣像拷問。兩蚊咋喎, 自己五蚊串魚旦時又唔會皺一下眉。捉波子棋, 目的又真的是要贏嗎? 我想, 其實不需要認同一個人的所有行為, 在問無數個「典解你要咁衰咁煩」的問題之後, 再去關心或者愛一個人。在女乃女乃事件上, 悟了。

放下一個人的缺點, 可能就只是像爺爺掉了手巾, 從容沒事的塞回衣袋裡去那樣。